印德拉·多迪1980年出生於印尼巴東,早期以柔和色調的抽象創作著稱,猶如大自然的說書人。在那個時期的抽像作品中,多迪獨特的繪畫語彙已經可見一斑,他的視覺創作已經發展到可以將事物本身及其元素形象化,同時轉化兩者代表的意義,並用中心思想強化它們之間的差異,巧妙地重新組合將它們轉化為各種藝術家希望傳達的故事、軼事和其他內涵。
2000年第一次來到日惹時,多迪開始跟隨他的畫家叔叔學習繪畫。之後,他於2005年在日惹的印度尼西亞藝術學院 (ISI – Institute Seni Indonesia) 美術學院學習。一開始,他學習了多種風格和技巧,包括現實主義和表現主義繪畫,之後便長期投入抽象表現繪畫,他可以透過這種方式探索自己的感受並鍛煉自發性。這種自由和內心解放的感覺無疑影響了他後來的創作,並幫助他建立了自信。
從他的藝術生涯之初,多迪一直認為繪畫是一項非常嚴肅的活動,需要大量的投入,技術、知識、精力和想像力缺一不可,但同時,將他想展現的東西描繪在畫布上是非常有趣的事,這種樂趣是他的創作動力。多迪的作品強調必須閉上眼睛、回歸童心,才能找到的藝術創造的根基,即內在自我的表達。
如今,他看著自己的孩子們玩耍,從他們身上找尋靈感,學習如何感受這個對他們來說仍舊未知的世界。這些經歷累積起來促成了他採用天真的具象繪畫作為他目前的風格。多迪將藝術視為遊戲,認為人們應該花更多時間玩耍,愛玩的衝動意味著追隨自己內心的真實,藝術對他來說只是模仿這個衝動。美是一種真理,它必須是來自靈魂的真實表達。最好的結果是藝術創作中充滿活力的部分被觀眾認可和欣賞,進而為雙方帶來樂趣。
對多迪而言,現實可能是殘酷和可怕的,但矛盾的是,它同時也有滑稽和幽默的一面。生活不是單方面的,多迪試圖學習攝影師捕捉這些瞬間並將它們深深地留在他的記憶中,然後再將這些記憶轉變成畫布上的故事。這些故事可以取自日常生活、現實或是想像中,它可能是一連串的隨機事件,互不相關且不可預測。
他的每一幅畫都是他內心深處的反叛信息。 為什麼物體必須要有特定的顏色? 為什麼我們總是要同意,不能反對?多迪感受到的是內心的不安和逃避的渴望。這些來自日常生活的場景包含喜劇和戲劇、情感和神秘的元素,它可以比作一部電影,在劇情中展現人類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和多樣性。人們經常與自己的情緒、野心和抱負作鬥爭,有時會成功,但也有時不會。對多迪來說,成功和失敗是變化的穩定循環,快樂和悲傷等情緒和美醜一樣,都是一枚硬幣的兩面,都是人生中的一環。
肖像畫中形象化的面孔訴說著他們自己的故事。生命銘刻在人的面部和身體上,外表是心理狀態的隱喻,暴露了一個人的具體特徵和態度。從面部和身體表現反映了他們的一生,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每個個體間精彩的不同之處也造就了每件作品的亮點。
總的來說,他現在作品中的抽像是多重隱喻的濃縮。誇大可怕且醜陋的部分以揭示人類及動物和想像中的生物的真實本性。在他的故事中(多迪認為這更像是視覺化的詩歌)出現了許多不同的物體,如劍、匕首和手槍等武器,甚至頭骨,兇猛的狗露出牙齒,和其他可怕的生物與日常場景交織在一起。這些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因為日常生活中黑暗、可怕的部分往往更能襯托出光亮的一面。所有這些場景都是主觀的看法,更像是一個色彩繽紛的萬花筒,移動時會改變形狀和結構。馬、狗、蛇、大象、牛,當然還有仙人掌(有很多刺)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與日常生活中看到的各種材質和形狀交織在一起,有時甚至人類看起來更像動物。
多迪從不同於傳統的角度看待事物,他的畫從不同的視角講述現實或透過他的眼睛講述事物,例如環境、村莊、社會、石頭、山川、河流、雨、雲、聚會、愛情、醉酒、女人、孩子、土地 、語言、字母等,多迪發展出專屬的視覺語言。敘事結構是開放的解釋,還有很多留給觀眾的想像空間。詞語或字母有時會出現在畫布上,與物體相連,大部分的語句由無法理解的單詞組成,它們不應該具有意義,只能是視覺元素,但同時它們也在討論關於文本和圖像。一行行的字流如河,五顏六色如花圃綻放,印德拉·多迪將世間萬物重新組合成為作品中的圖像。這,就是視覺詩歌。